第36章 霓裳羽衣舞（1 / 2）

('祖宅的雕花木门\\quot咔嗒\\quot一声从外面反锁了，林小跳踹了两脚，门框上的铜钉硌得她脚趾生疼。\\quot什么破老房子！\\quot她骂骂咧咧转头，就见北墙裂缝里渗出的黑鳞又往上爬了半尺，月光下那些鳞片泛着暗红，像泡在血里腌了百年的鱼鳞。

\\quot小跳，往我这边靠！\\quot陆九霄的雁翎刀挑开一片飞落的墙皮，刀身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这位新晋捕头今早还穿着簇新的皂色官服，此刻前襟沾着墙灰，发带散了半缕，倒比平时多了几分烟火气。

崔大娘举着烧火棍的手抖得像抽风的筛子，烧火棍尖戳在青砖地上，\\quot哆哆嗦嗦\\quot画了半条歪扭的线：\\quot官爷...这、这鬼是不是要吃了咱们？\\quot

\\quot吃倒不至于。\\quot霍无赖的鬼火在林小跳肩头忽明忽暗，他飘在半空晃着二郎腿，\\quot不过把你们当韭菜包饺子——\\quot他突然挤眉弄眼，\\quot或者涮火锅？\\quot

\\quot祖宗你闭嘴！\\quot林小跳抄起烧火棍作势要打，后背的族谱残页却烫得厉害，烫得她想起今早霍无赖说的话：\\quot这残页是咱们霍家传了十八代的宝贝，当年我太奶奶的太奶奶用它镇过黄河水鬼...\\quot

话音未落，整面墙\\quot轰\\quot地塌了。

月光\\quot唰\\quot地泼进来，照出墙后那团黑影——足有房梁高的身形，脖颈上的鳞片层层叠叠，血盆大口里叼着半块\\quot秦\\quot字令牌，嘴角还挂着黏糊糊的黑血。

最骇人的是它额间那只竖眼，闭合时像道狰狞的疤，睁开便是团翻涌的黑雾。

\\quot我、我就说今日子时不该来！\\quot崔大娘的烧火棍\\quot当啷\\quot落地，\\quot村头王瞎子说...说子时见白狐必有恶事生，我偏不信邪...\\quot

\\quot现在信了？\\quot林小跳弯腰捡起烧火棍塞回她手里，\\quot拿稳了，等会照着那竖眼戳！\\quot

恶鬼发出震得房梁落灰的嘶吼，尾椎骨似的黑鳞尾巴\\quot啪\\quot地扫来。

陆九霄旋身挥刀，刀光劈在鳞片上竟擦出火星，反震得他虎口发麻。\\quot好硬的皮！\\quot他咬着牙后退两步，靴底在青砖上蹭出两道白痕。

\\quot让让让让！\\quot霍无赖\\quot咻\\quot地钻进林小跳怀里，又\\quot唰\\quot地飘出来，指尖捏着个铜铃铛——拇指大小，刻着歪歪扭扭的符咒，\\quot祖传驱邪铃，当年我偷师茅山道士时顺的！\\quot

\\quot顺？\\quot林小跳挑眉，\\quot说得好听，分明是你当年在山脚下赌钱输光，拿铃铛抵了酒钱！\\quot

\\quot咳，重点是这个！\\quot霍无赖把铃铛晃得叮当响，\\quot我研究过，恶鬼最怕音律乱了气机。

平时用正调驱邪，现在咱们反着来——\\quot他突然压低声音，\\quot让它跳个舞！\\quot

\\quot跳什么舞？\\quot

\\quot《霓裳羽衣舞》！\\quot霍无赖咧嘴笑出虎牙，\\quot当年我在长安看教坊司舞姬跳过，这曲子最能勾得人跟着节奏动。

恶鬼灵智未开，保准被带偏！\\quot

话音刚落，他指尖快速拨动铃铛，原本清脆的铃声突然变得婉转悠扬，像春溪淌过玉板，又像黄鹂绕着柳梢。

恶鬼的竖眼猛地一缩，庞大的身躯竟晃了晃——它抬起前爪，笨拙地搭在腰间，尾巴卷成个不太标准的半圆，活像胖厨子学绣花。

\\quot我去！\\quot陆九霄的刀差点掉地上，\\quot这是...在扭腰？\\quot

\\quot手往高抬！

对，像捧月亮似的！\\quot霍无赖手舞足蹈地指挥，铃铛声里混进他的吆喝，\\quot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