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哭灵初探（2 / 2）

那匣子巴掌大，周身刻着蜿蜒的纹路，在幽光里像条活物似的蠕动。

她咬了咬牙，猛地扑过去，指尖刚碰到匣身，就觉得一阵刺痛，像是被无数蚂蚁啃噬。

\\quot小跳小心！\\quot霍无赖的唱腔突然破了音。

林小跳只觉后颈一凉，回头正看见缺脸女鬼的手穿透她的肩膀，指甲尖抵在她喉结上。

她浑身发软，连喊都喊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女鬼的嘴咧到耳根，黑洞洞的喉咙里伸出条蛇信子似的舌头。

\\quot惊堂木！\\quot霍无赖的吼声炸在耳边。

林小跳猛地反应过来，从腰间摸出说书用的惊堂木——这是她师父临终前塞给她的，说是前朝捕快的\\quot断案木\\quot，敲下去能定人心魄。

她咬着牙把惊堂木往地上一摔，\\quot啪\\quot的一声脆响，像炸了个小雷。

女鬼的手\\quot唰\\quot地缩了回去，发出刺耳的尖叫。

林小跳浑身一松，踉跄着栽进青铜匣里，匣盖\\quot咔\\quot地弹开，一张泛黄的纸页\\quot扑棱\\quot一声飘出来，正落在她脚边。

她捡起来一看，差点咬到舌头。

纸页边角烧得焦黑，上面用朱砂写着\\quot霍氏宗谱\\quot四个大字，再往下看，赫然是\\quot霍承渊，字无涯，永宁三十三年卒于城隍庙\\quot——这是霍无赖的本名！

\\quot我祖宗的谱？\\quot林小跳抬头看向霍无赖，正撞见他盯着纸页发愣，魂体都虚了几分，\\quot你、你当年...\\quot

\\quot小跳！\\quot

一声冷喝打断了她的话。

陆九霄带着三个捕快从庙门冲进来，腰刀出鞘，寒光映得神像上的金漆都褪了色。

他扫了眼满地飘着的鬼，又看了看林小跳手里的宗谱残页，眉峰皱成个\\quot川\\quot字：\\quot林姑娘好兴致，大清早就来城隍庙会鬼？\\quot

\\quot陆捕头！\\quot林小跳赶紧把宗谱塞进怀里，\\quot我们是来查哭灵的，崔大娘可以作证——\\quot

\\quot崔大娘？\\quot陆九霄转头看向缩在墙角的崔氏，\\quot您看见他们做什么了？\\quot

崔大娘抖得像筛糠，嘴唇张了张，愣是没说出话。

林小跳急得直跺脚：\\quot我们真没搞鬼！

是这些鬼先——\\quot

\\quot带回去。\\quot陆九霄打断她，冲捕快使了个眼色，\\quot回衙门再问。\\quot

\\quot陆九霄你讲不讲理！\\quot林小跳躲着捕快的手往后退，后背抵上供桌，青铜匣突然\\quot嗡\\quot地一声，那哭声比刚才更凄厉了，像是有无数孩子在同时尖叫。

她低头一看，匣子里不知何时爬满了青灰色的手，正抓着匣沿往外挣。

\\quot小跳！\\quot霍无赖的魂体\\quot唰\\quot地钻进银簪，\\quot拿上宗谱跑！\\quot

可陆九霄的捕快已经围了上来。

林小跳攥紧怀里的宗谱，看着陆九霄冷硬的脸，突然觉得这案子比血字悬案更麻烦——毕竟血字不会拿捕快当挡箭牌啊！

\\quot陆捕头！\\quot她拔高声音，\\quot那青铜匣里的东西要出来了，你现在抓我，等会儿——\\quot

\\quot等会儿如何？\\quot陆九霄抽刀指着她，\\quot难不成还能掀了衙门？\\quot

话音刚落，\\quot咔嚓\\quot一声脆响。

林小跳转头，正看见地缝里的青石板裂开蛛网似的纹路，青铜匣\\quot咚\\quot地掉了下去，只留下满地抓痕。

而那哭声，不知何时已经飘到了庙外，像根细针，扎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陆九霄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刚要开口，林小跳怀里的宗谱突然发烫，烫得她差点松手。

她低头一看，残页上的朱砂字正在渗出血珠，一滴一滴，在她手心里晕开个小血花。

\\quot走。\\quot陆九霄咬了咬牙，刀背敲了敲林小跳的肩膀，\\quot回衙门慢慢说。\\quot

林小跳跟着捕快走出门时，回头望了眼城隍庙。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檐角铜铃还在晃，丁零当啷的，像是有人在说：\\quot别急啊，这才刚开始呢。\\quo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