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集 阻抗的治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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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疗室的铜制门把手上凝结着晨露，李维看着赵刚用缠着电工胶布的右手推开房门。男人深蓝色工作服的肘部打着长方形补丁，随着手臂摆动露出内里暗红的法兰绒衬里。

\\quot这周幻听频率降低了？\\quot李维调整百叶窗角度，让阳光避开患者结痂的右耳。

赵刚陷进皮质诊疗椅时发出吱呀声响：\\quot只要不经过三号车间。\\quot他左手指节无意识敲击扶手，节奏与冲床警报器同频，\\quot那些德国机器...连机油味都是消毒水味的。\\quot

李维注意到对方将铝制饭盒紧抱在胸前：\\quot听说您蝉联了十二年零事故标兵。\\quot

\\quot我闭着眼都能摸出焊道气孔！\\quot男人突然挺直脊背，脖颈晒伤分界线随动作绷紧，\\quot现在那些激光探头...\\quot他的咆哮被剧烈咳嗽打断，从工作服内袋掏出银色酒壶猛灌一口。

波本威士忌的焦香弥漫时，李维在病历本画出交错的电弧纹：\\quot您母亲也是左撇子？\\quot

搪瓷杯撞上铁艺茶几，枸杞在水面打转。赵刚的右手突然护住左肩旧伤：\\quot关她什么事？\\quot

\\quot自由联想时您总提到左侧工具箱。\\quot医生用钢笔轻点记录纸，\\quot还有这个——\\quot他模仿对方抓挠左臂结痂处的动作，\\quot被蒸汽管烫伤时，您优先保护的是右侧身体。\\quot

空调出风口的嗡鸣填满寂静。直到远处传来消防演习的警报，赵刚才哑着嗓子开口：\\quot她开酒瓶都用左手。\\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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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诊疗：17:20

残阳透过百叶窗在赵刚脸上烙下条形光痕，他今天换了件磨白的牛仔夹克，但第三颗铜纽扣仍固执地扣错位置。

\\quot他们拆了三号车间的老冲床。\\quot男人摩挲着人造革扶手，指甲缝里的黑色油渍在夕照下宛如刺青，\\quot现在用数控液压机，连震动都他妈是设定好的。\\quot

李维观察他抽搐的右腿肌肉：\\quot但您的失眠加重了。\\quot

\\quot新机器不用预热！\\quot赵刚突然用拳头捶打膝盖，\\quot以前冲床启动前要敲三下警铃...\\quot他的食指在空中虚点：铛—铛—铛。

金属余韵中，医生将空调风向调至患者后颈：\\quot1983年的雨季特别漫长？\\quot

赵刚的瞳孔骤然收缩。当救护车鸣笛穿透玻璃时，他的铁掌拍在茶几上：\\quot我说过别提这个！\\quot

\\quot被锁在工具间的男孩，闻到的是防锈油还是波本酒？\\quot李维纹丝不动。

铁椅在地面刮出尖啸，赵刚的拳头距医生鼻尖五公分时僵住。汗珠顺着他的下颌坠落，在瓷砖上绽开深色花蕾。

\\quot她说工具间最安全...\\quot男人喉咙里滚出砂轮打磨金属的嘶鸣，\\quot可那些扳手在天花板晃得像吊死鬼的脚。\\quot

李维推过纸巾盒：\\quot您每次提到母亲都会抓挠左肩。\\quot

赵刚的指尖正陷在锁骨处的烫伤里。他突然扯开衣领，露出扭曲的月牙形疤痕：\\quot这是她给的技校录取礼——用烧红的梅花扳手烙的。\\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