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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黎初仰头望向近在咫尺的男人,犹豫半晌才接过毛巾,嗫嚅道:“谢谢。”
接着他垂着头仔细擦起头发来。
一人坐着,一人站着,没人说话,安静得只能听到空调呼呼的声音。
夏黎初脑子里已经过了千百个猜测,可是个个都不合理。徐卓晏那天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对方那么决绝的离开,显然就是不想再继续。可是才过了半个月,那个头也不回地离开的人居然现在站在这个房间里递给了自己一条毛巾。
夏黎初没搞明白徐卓晏是来做什么的,但是他清楚自己需要做什么。
随着这段关系的结束,还是有些事情需要善后,夏黎初本想联系梁语,现在徐卓晏亲自来倒是免了中间人。
夏黎初自顾自地说:“临山那套房子的钥匙年后我会还给公司,还有那些钱都在原来的那张银行卡里,我没动,我等会儿给你……”
“夏黎初。”
夏黎初的话被强硬的打断,他下意识抬头,一瞬就对上了一双饱含着怒气的眼睛,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那么生动徐卓晏。一个活生生的、有着各种情绪并且毫不掩饰的徐卓晏。
可现在并不是一个好好欣赏或者追忆往事的时间。
就算是在医院那次,徐卓晏也没有那么生气。夏黎初瑟缩了一下,然后迅速低下了头,被人吼还是会难受。
可徐卓晏听不到夏黎初的心声。他的目光锁定在那截白皙纤长的脖颈上。它弯曲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有种脆弱易碎的感觉。脆弱的模样总是最招人疼。
像是鬼迷了心窍,徐卓晏回过神时,手掌已经握住了那截脖颈,与记忆中的触感一般无二,是细腻的、生机勃勃的。这样强烈的生命感昭示着夏黎初在他手中。
徐卓晏发出几个短促的音节,不容拒绝地说:“抬头。”
夏黎初感觉自己像是小动物,命脉在猎人手中,偏偏那猎人还对他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于是他听话抬起了头,眼角的委屈还未散去,氤氲着一点浅浅的红。
他问:“徐先生有何贵干?”
措辞疏离,徐卓晏听着很不开心。
眼前的青年是他一点点细心呵护着长大的,从十五岁到二十一岁,他细心照料让一朵怯怯的小苗长成了那样清俊挺拔的模样。夏黎初人生中最重要那些年岁里全部都是徐卓晏的痕迹。现在夏黎初说他要走,徐卓晏已经把人放走过一次,那一次已经足够让他后悔莫及。所以这那样情况就不可能再出现。
从与夏黎初相逢的那一刻徐卓晏就在反复确认一件事,现在,他终于确认了。
他不可能再放夏黎初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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