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迷雾渐散（1 / 2）

('夜色笼罩下的康济堂，灯火通明。沈若兰坐在书房里，面前摊着一封电报。那是刚刚从香港传来的消息，电报上的字迹清晰可见：

\\quot股市大跌，程氏产业链接连崩盘。建议立即采取行动。\\quot

沈若兰轻轻放下电报，望向窗外。上海的夜空依旧繁星点点，但她知道，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quot少奶奶。\\quot门外传来德利銮的声音，\\quot宋小姐来了。\\quot

沈若兰微微一怔：\\quot这么晚了？\\quot

宋玉芙快步走进书房，脸色凝重：\\quot若兰姐，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quot

\\quot什么消息？\\quot

\\quot军方......\\quot宋玉芙压低声音，\\quot军方已经掌握了程远山和日本人勾结的证据。\\quot

这个消息虽然早在沈若兰的预料之中，但真正听到时，她还是感到一阵心悸。

\\quot证据确凿吗？\\quot

宋玉芙点头：\\quot千真万确。是从华北战区传来的情报。程远山这些年在东北的投资，都和日本的关东军有关。他们......\\quot

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掌柜匆匆进来：\\quot少奶奶，大事不好了！\\quot

\\quot怎么了？\\quot

\\quot老爷......\\quot李掌柜喘着粗气，\\quot老爷刚刚被军方的人带走了！\\quot

沈若兰站起身，却出奇地平静：\\quot在哪里被带走的？\\quot

\\quot在外滩的汇丰银行。\\quot李掌柜说，\\quot老爷正在和英方代表谈判，军方的人就直接闯进去了。\\quot

宋玉芙看向沈若兰：\\quot若兰姐，现在怎么办？\\quot

沈若兰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窗前，望着外滩的方向。灯火辉煌的外滩大楼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就在这时，又一个人匆匆赶来。是沈清韵。

\\quot妈！\\quot沈清韵冲进书房，\\quot我刚刚从俱乐部回来，听说......\\quot

\\quot听说什么？\\quot

\\quot听说英国领事馆已经发出声明，要求军方立即释放程远山。\\quot沈清韵说，\\quot他们说，程远山是在英租界内被抓的，这违反了租界条例。\\quot

沈若兰转过身：\\quot还有呢？\\quot

\\quot还有......\\quot沈清韵顿了顿，\\quot还有人说，这次军方的行动，背后是钱家在推动。\\quot

书房里一时陷入沉默。钱家，这个名字让所有人都感到一丝寒意。

德利銮突然说：\\quot少奶奶，我刚才看到威廉先生派人送来一份文件。\\quot

\\quot什么文件？\\quot

\\quot是关于汇丰银行的。\\quot德利銮说，\\quot好像是一些交易记录。\\quot

沈若兰接过文件，快速浏览着。突然，她的眼神一凝：\\quot找到了。\\quot

\\quot找到什么了？\\quot宋玉芙问。

\\quot找到程远山这些年的把柄了。\\quot沈若兰说，\\quot这份文件里详细记录了他是怎么利用汇丰银行的渠道，向日本输送战略物资的。\\quot

\\quot这......\\quot宋玉芙震惊地说，\\quot这些记录是真的？\\quot

\\quot千真万确。\\quot沈若兰说，\\quot而且......\\quot她翻到最后一页，\\quot这些记录是柯林斯家族提供的。\\quot

\\quot柯林斯家族？\\quot沈清韵惊讶地说，\\quot他们不是一直支持程远山吗？\\quot

\\quot表面上是。\\quot沈若兰说，\\quot但实际上，他们早就在收集程远山的罪证了。只是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quot

正说着，外面又传来消息。是钱家派人来了。

\\quot少奶奶。\\quot李掌柜说，\\quot钱老爷子要见您。\\quot

沈若兰看了看时间：\\quot现在？\\quot

\\quot是的。他说，有重要的事要谈。\\quot

沈若兰思考了片刻：\\quot让他来书房吧。\\quot

不一会儿，钱老爷子就来了。和往常的威严不同，今天的他显得格外客气。

\\quot程夫人。\\quot钱老爷子开门见山，\\quot我想您已经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quot

\\quot知道一些。\\quot沈若兰说，\\quot不知道钱老爷子深夜来访，有什么指教？\\quot

钱老爷子看了看在场的其他人，特别是宋玉芙，然后说：\\quot我是来谈合作的。\\quot

\\quot合作？\\quot沈若兰反问，\\quot在这种时候？\\quot

\\quot正是在这种时候。\\quot钱老爷子说，\\quot程先生被抓，康济堂群龙无首。如果我们不赶快采取行动，恐怕......\\quot

\\quot恐怕会有人趁机吞并康济堂？\\quot沈若兰接过话头。

钱老爷子点头：\\quot不只是康济堂。程先生在上海的所有产业，都会面临重组。\\quot

\\quot所以钱老爷子是来当和事佬的？\\quot

\\quot不。\\quot钱老爷子说，\\quot我是来给程夫人提个建议。\\quot

\\quot什么建议？\\quot

\\quot把康济堂的控制权转给钱家。\\quot钱老爷子说，\\quot这样，我们就能保住程先生的产业。否则......\\quot

\\quot否则什么？\\quot

\\quot否则军方那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quot钱老爷子意味深长地说，\\quot毕竟，程先生的罪名可不小。\\quot

沈若兰突然笑了：\\quot钱老爷子，您觉得我会相信，军方是真的要抓程远山吗？\\quot

\\quot这......\\quot钱老爷子一时语塞。

\\quot如果军方真的要抓他，为什么不在军统的地盘上抓？为什么要特意等他去汇丰银行？\\quot沈若兰说，\\quot而且，为什么偏偏是在他和英方代表谈判的时候？\\quot

钱老爷子沉默了。

沈若兰继续说：\\quot钱老爷子，您觉得我会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们设计好的吗？\\quot

\\quot程夫人这是什么意思？\\quot

\\quot很简单。\\quot沈若兰说，\\quot你们先是用军方的名义抓人，然后趁机收购康济堂的股份。等股价跌到最低点时，再一举吞并。这招#039声东击西#039，用得很漂亮。\\quot

钱老爷子的脸色变了：\\quot程夫人未免想得太多了。\\quot

\\quot是吗？\\quot沈若兰拿出一份文件，\\quot那这个呢？\\quot

钱老爷子接过文件，脸色越来越难看。那是一份详细的计划书，记录了钱家是如何一步步设计这个局的。

\\quot这......\\quot钱老爷子艰难地说，\\quot这是从哪里来的？\\quot

\\quot从汇丰银行。\\quot沈若兰说，\\quot确切地说，是从布朗那里来的。\\quot

提到布朗这个名字，钱老爷子明显震惊了。布朗是汇丰银行的前任总经理，也是程远山多年的合作伙伴。

\\quot布朗？\\quot钱老爷子说，\\quot他不是已经......\\quot

\\quot已经被撤职了？\\quot沈若兰接过话头，\\quot是的。但他在离开之前，把所有的文件都复印了一份。包括......\\quot她意味深长地看着钱老爷子，\\quot包括钱家这些年在汇丰银行的所有交易记录。\\quot

钱老爷子的额头上渗出冷汗：\\quot程夫人想怎样？\\quot

\\quot我不想怎样。\\quot沈若兰说，\\quot我只是想告诉钱老爷子，有些事，不是你们想做就能做的。\\quot

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消息。是军方的电报。

\\quot少奶奶。\\quot德利銮递上电报，\\quot军方说，他们已经开始调查钱家了。\\quot

这个消息如同一记重锤，击碎了钱老爷子最后的镇定。

\\quot程夫人......\\quot钱老爷子艰难地说，\\quot您到底想怎样？\\quot

沈若兰站起来，走到窗前：\\quot很简单。我要钱家立即停止一切对康济堂的收购行动。同时......\\quot她转过身，\\quot我要你们在明天早上之前，把程远山安全送回来。\\quot

\\quot这......\\quot钱老爷子犹豫了，\\quot这恐怕......\\quot

\\quot怎么？做不到吗？\\quot沈若兰冷笑，\\quot钱老爷子，您不会是在告诉我，连自己设计的局都收不了场吧？\\quot

钱老爷子沉默了很久，终于点头：\\quot好。我答应你。不过......\\quot

\\quot不过什么？\\quot

\\quot不过我也有个条件。\\quot钱老爷子说，\\quot那些文件......\\quot

\\quot您放心。\\quot沈若兰说，\\quot只要程远山安全回来，那些文件我自然会还给您。\\quot

钱老爷子如释重负：\\quot好！那我这就去安排。\\quot

等钱老爷子离开后，宋玉芙问：\\quot若兰姐，你真的会把文件还给他们？\\quot

沈若兰摇头：\\quot当然不会。那些文件，是我们对付钱家的最后筹码。\\quot

\\quot那你刚才......\\quot

\\quot那只是缓兵之计。\\quot沈若兰说，\\quot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康济堂。至于钱家......\\quot她看向窗外，\\quot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quot

沈清韵突然说：\\quot妈，我刚才听人说，钱家在香港的产业也出问题了。\\quot

\\quot哦？\\quot沈若兰来了兴趣，\\quot什么问题？\\quot

\\quot好像是他们的一些违法交易被揭发了。\\quot沈清韵说，\\quot英国警方已经开始调查。\\quot

沈若兰露出一丝笑意：\\quot来得正好。\\quot

\\quot什么意思？\\quot

\\quot你们还记得布朗为什么会被撤职吗？\\quot沈若兰问。

宋玉芙思索了一下：\\quot是因为他在汇丰银行的一些违规操作被发现了？\\quot

\\quot表面上是这样。\\quot沈若兰说，\\quot但实际上，是我让人举报的。\\quot

\\quot什么？\\quot宋玉芙和沈清韵都惊讶地看着她。

\\quot很意外？\\quot沈若兰说，\\quot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钱家在打什么主意。所以......\\quot

\\quot所以你就先下手为强？\\quot宋玉芙问。

\\quot对。\\quot沈若兰说，\\quot我先是让布朗被撤职，然后利用他手中的文件，反过来威胁钱家。\\quot

\\quot这......\\quot宋玉芙有些震惊，\\quot这也太......\\quot

\\quot太狠了？\\quot沈若兰说，\\quot在商场上，不狠一点，怎么活得下去？\\quot

正说着，德利銮又来报信：\\quot少奶奶，威廉先生派人来了。说是......\\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