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生死之间（2 / 2）

“他们那炮打不准！”已带着两百锐士穿街过巷、千难万险杀来汇合的朱蕴芳，正若无其事的擦着血迹，“将军，留两百人给我就行！”

“目标皇城！”王九突然跃上粮垛，扯开染血的\\quot百虎齐奔箭\\quot布套，\\quot让刘孔昭看看啥是真正的神机箭！\\quot

改良后的箭箱在秦淮河面炸开，八百支火箭如凤凰泣血，在刘孔昭头顶织成火网。一个京营参将的雁翎刀熔成铁水，烫得他跳进秦淮河——河底沉着三十年前抗倭烈士的锈甲。

刘孔昭的京营精锐举起雁翎刀，刀刃却在与长兴岛长枪碰撞时崩口。有人惊恐发现：刀柄镶嵌的\\quot永乐御赐\\quot金丝！竟是用铜粉混漆？

\\quot他们的枪…枪头会转弯！\\quot一名百户惨叫倒地——王九亲卫的蛇形枪尖正滴着血，这是长兴岛用泰西\\quot记忆钢\\quot打造的新杀器，专破锁子甲。

远距离是炮与火铳，近处有王九长枪队，几乎在赶着退兵赶路！

王九长枪挑飞一名千总！滴血枪尖指向正阳门：\\quot争夺城门！\\quot

一路飞攻前行！王部最猛的\\quot陷阵营\\quot，已在开始冲击正阳门。

守将汤国祚早就看到王九攻势！再无卯时豪情：他真插进来了啊！推不开…那就拥抱！

汤国祚一脸激情，突然大吼倒戈：\\quot老子祖上跟着洪武爷打的江山，不是给东林党看门！\\quot

倒戈比预想更壮烈。这个世勋扯开锦袍，露出满背鞭痕：\\quot去年我私开粮仓赈灾，被李三才当狗抽！\\quot他反手劈断城门铁锁，\\quot王帅！正阳门后…藏着万历朝没启封的#039一窝蜂#039！\\quot

当城门绞盘转动，王九看见徐凤悟的白马从三山街掠过——她正带着最后三百死士直扑兵部衙门。

八百精锐……

好在汤国祚的示范后！身体很诚实，很多小勋贵迎合得很丝滑。

未时·穿刺

漕帮出身的千总赵铁头，又从降兵中发现忻城伯亲兵，招供赵之龙藏的数处银窖——王九笑令：“取他银分他的兵！降卒一人二十两！”

此令一传，本无战心的守军士卒，几乎在闻声而降。

就在这时，守备太监曹化淳突然打开武库暗门。

暗门开启的刹那，曹化淳尖嗓刺破喧嚣：\\quot皇爷有旨！逆臣李三才私通倭寇——\\quot身后锦衣卫鱼贯而出，每人捧着一只陶瓮，瓮中赫然是用石灰腌制的倭寇首级，每颗门牙都刻着\\quot李\\quot字暗记。

观者无不憋气捏拳！“真倭齿菊、假倭齿主”是这年代的常识。

锦衣卫千户突然跪下，扯开飞鱼服露出满胸刀疤：\\quot泰昌元年，李贼命我等假扮倭寇劫掠松江！这些首级...全是被灭口的自家兄弟！\\quot

李三才此时躲在鸡鸣寺地宫，脚下踩着《长兴点将录》原稿。他刚用朱笔划去\\quot王九\\quot二字，笔锋突然折断——墨汁喷溅到墙上…顾宪成血书\\quot家事国事天下事\\quot。

\\quot去把书院童子军顶上前线！王九不会杀。\\quot他对亲信狞笑，\\quot就说王九要吃孩童心肝练妖法！\\quot

说完又跑上塔顶，看着王九部队如枪尖刺入皇城！瑟瑟发抖：\\quot快！快！快点燃洪武楼的火药！\\quot

轰隆！承天门匾额坠落。徐凤悟率部策马而来，锥形阵插入敌群，如烧红铁钎捅入猪油。

李三才挥舞宝剑，连砍三个\\quot正学书院\\quot学子！人墙这才不敢四散。

徐凤悟不吃这套！连连砍杀中，学子两旁爬墙上屋，或直接跪地磕头！徐凤悟一马当先：\\quot李部堂，您当年弹劾矿税太监的奏章，还说要#039与民同死#039呢？\\quot

突然从马鞍甩出飞爪，将正在爬墙的李三才拽落尘埃。

白马撕裂李三才的\\quot正学\\quot大纛，锦缎裂帛声混着儒生惨叫。徐凤悟反手将半幅\\quot万世师表\\quot裹住腹部——那里才会有新生命躁动。

\\quot给将来的孩儿争个干净世道！\\quot马踏《朱子家训》石碑时她在嘶吼。青石迸裂处渗出暗红，像极了那夜被撕碎的孔雀霓裳……

申时·痉挛

\\quot降者不杀！\\quot随着徐小妹在鼓楼…敲响\\quot洪武朝平蛮铜鼓\\quot，魏国公旧部成建制弃甲。赵铁柱趁机带人换上京营号衣，举着\\quot奉旨讨逆\\quot的牌子满城制造混乱。

王九主力沿评事街突进，每破一坊便高喊：\\quot奉旨讨逆！逆贼李三才已降！\\quot商铺掌柜们却争先恐后，纷纷投献李三才强征商税的铁账。

\\quot换霰弹！\\quot水军千总赵铁柱在秦淮内河嘶吼。改良虎蹲炮喷出的铁砂，将东林党纠集的\\quot忠义民团\\quot打成血雾。

就在此时，王九突然发现徐凤悟的令旗，竟停在夫子庙！\\quot叶飞！快！快带锐士去支援！那有李三才藏的五百倭刀手！\\quot

叶飞赶到时，五百倭寇与三百死士已基本同归于尽。徐凤悟的白马倒在泮池前，池中锦鲤争食着她伤口滴落的血珠。

叶飞让徐小妹照顾姑姑后，就发疯般劈砍地上的倭刀手，不管活人还是尸体，直到刀刃卷成废铁——这些倭寇的里衣！竟缝着南直隶卫所番号。

酉时·喷涌

王九终于赶到夫子庙。

\\quot姑姑说...不要折腾...\\quot徐小妹泣不成声：“她留着力气等你。”

王九抱起徐凤悟走向明伦堂，热血在\\quot至圣先师\\quot牌前汇成暗河。突然，供桌下沉睡的洪武年间铜钟自鸣，声波震裂孔子塑像的眼珠——里面滚出成化年间科举夹带的蜡丸。

徐小妹抱住弥留的姑姑：\\quot她说...要把这个交给...\\quot沾血的《地脉图》里滑出半枚虎符。

王九将虎符，按在刚睁眼的徐凤悟掌心：\\quot徐帅，该你接管神机营了...\\quot

\\quot叫我...凤梧...\\quot她突然攥紧王九，将徐小妹的手也按在他手上！\\quot祠堂梁柱间...有你要的...\\quot

徐小妹在另一边不住耸肩。徐凤悟看着王九笑：\\quot成祖破城，方孝孺就在这骂街...”

“哭啥…”费力抬手给王九擦擦泪，“做梦都想…嫁英雄…当将军…这蚀骨之地…”徐凤悟的手缓缓下垂：“连我…都做不到！而你…都帮我实现…”

徐凤悟突然又攥紧王九战袍，甲胄肩吞\\quot刺啦\\quot裂开。鲜血从裂缝渗出，在她掌心聚成胎形血珠。

\\quot这孩子…会撕裂世家胞衣…\\quot她笑看徐小妹，却将血珠按上夫子庙断碑，裂纹瞬间蔓延至\\quot至圣先师\\quot牌位。

更鼓响彻金陵时，曹化淳捧来南京留守大印。王九看着印纽上断裂的龙爪，突然想起那夜撕碎的孔雀妆花缎。

亥时?余烬

赵之龙被暴怒的卫所兵捆成粽子。他私藏的八百箱白银，正从秦淮河底打捞上岸。每箱盖内都刻着\\quot辽东将士恤金·泰昌元年\\quot。

\\quot让你尝尝自己的火器！\\quot叶飞将受潮火药塞进赵之龙官服。炸响时飞出的不是铁砂，而是他贪污的东珠——三颗嵌进额头，忻城伯成\\quot三眼尸侯\\quot。

“王帅！小畜生祖上就很阴，洪武爷都让他折腾得迁不成都！”

汤国祚押来刘孔昭，老远就大喊，“我们祖上都穷苦武将，被他们祖上搞得活不下去，才跟洪武爷造反…”

“先关起来！是生是剐审过再说。”王九冷峻打断汤国祚，无视一旁跪地磕头的李邦镇。

却用徐凤悟的断簪！挑开李三才头皮，露出倭国菊花刺青。\\quot都看清！这位#039清流领袖#039，泰昌元年就收了德川家的#039六十六州总奉行#039印！\\quot

曹化淳适时捧出铁证：一箱箱倭国永乐通宝从夫子庙泮池捞出，每枚钱孔都散发着腐臭。

迎着王九目光，曹化淳手点李三才厉喝：“此獠！应…立剐不赦！”

“不违…”

“不违！当剐三天三夜！”

这次报仇不过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