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定情信物（1 / 2）

('谷雨前的晨雾还沾着凉意，苏丹的竹篓已盛满带露的忍冬。三个孩子蹲在田埂上，看云疏用狗尾草逗弄青蛙。怀瑾忽然翻开账本：\\quot巳时三刻，东南坡紫云英初绽。\\quot

段嘉衍的军靴碾过碎石路时，惊飞了灌木丛里的鹧鸪。他肩章上凝着薄霜，怀里却揣着个鼓鼓的油纸包。苏丹别开眼数篓里的药草，余光瞥见他作战裤膝盖处磨出的毛边——那是为采悬崖边的石斛蹭破的。

\\quot军区要编野外急救图册，\\quot他递过油纸包，蒸腾的热气立刻在两人之间架起虹桥，\\quot缺个懂草药的顾问。\\quot云疏踮脚扒开油纸，红糖馅的紫云英粑粑香得他直晃羊角辫。

苏丹的指尖在触到油纸边缘时缩了缩。前世也有这样一包点心，被雨水泡烂在送医的半路上。她记得段嘉衍攥着糊掉的粑粑，指节青白得像要捏碎什么。

\\quot妈妈耳朵红了！\\quot念苏的珍珠项链随笑声叮咚作响。怀瑾在账本画下紫云英形态，笔尖悬在\\quot可入药\\quot三字上迟迟未落——医典里从未记载此花能疗心疾。

段嘉衍突然单膝点地，军刀削断几株野花。紫云英的蝶形花瓣落在他掌心，茎汁染蓝了指纹：\\quot西南驻训时学的，能编花环。\\quot云疏立刻把青蛙塞进药篓，揪着念苏的辫子要学。

日头爬上中天时，苏丹的篓底铺满紫云英。段嘉衍的指腹有新鲜割痕，却仍执着地编着第七个花环。怀瑾忽然出声：\\quot父亲编的花瓣数都是单数。\\quot念苏举起五根手指：\\quot娘亲看了花环十七次。\\quot

山雨来得毫无征兆。段嘉衍用军装裹住苏丹怀里的药篓，三个孩子钻进他撑起的雨披下。云疏的喷嚏惊飞避雨的灰雀，念苏的珍珠在雨帘中铺成浮桥，怀瑾的账本被苏丹护在胸口。

岩洞里的柴禾泛潮，连划三根火柴都只冒青烟。段嘉衍忽然扯开领口，取出贴身藏着的牛皮信封。苏丹认出那是急救手册的扉页，火苗蹿起的瞬间，她看见纸角画着朵紫云英。

\\quot冷就靠过来。\\quot他说这话时盯着噼啪作响的火堆。苏丹的簪尖在泥地上画出草药分布图，忽然被他掌心覆住。常年握枪的茧子摩挲过腕骨，惊得她笔下的忍冬藤蔓打了结。

云疏蜷在干草堆里说梦话：\\quot爹爹编的花环少两瓣...\\quot怀瑾掏出炭笔补全图谱，念苏将珍珠嵌进岩缝照明。火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石壁上，忽近忽远得像在跳傩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