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耐心耗尽)(1 / 2)
春天来得比往年晚些,空气中还带着一丝料峭的寒意。
《少年》这部电影在三月初悄然上映。上映后,影院的排片不算多,票房成绩也只能说是中规中矩,没赚什么大钱,但好歹没赔本。对于这样一部小成本制作来说,这结果已经算得上及格。
庆功宴定在一家高档酒店举行,何予然坐在靠窗的位置,穿着一件浅灰色毛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的弧线。他低头抿了一口果汁,目光偶尔扫过人群,却始终没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陆曜辰迟迟未到,这让何予然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不安。明明每次见面他都习惯性地躲着对方,可现在陆曜辰不在,他却觉得宴会少了点什么,他皱了皱眉,试图让自己不去在意,可手指却下意识地攥紧了杯子。
“予然,来,喝一杯嘛!”一个嗓门粗大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几位投资商手中端着酒杯,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他们都是电影圈的老油条,看何予然长得漂亮,又是刚崭露头角的新人,便起了几分调侃的心思。
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语气半哄半劝:“小何啊,你这张脸可是电影里的一大亮点,票房多少也有你的功劳。来,跟我们喝一杯,热闹热闹!”
何予然有些为难地笑了笑,摆手道:“我不太会喝酒……”他的酒量确实不行,几口下去脸就会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更别提应付这种场合。可投资商们不依不饶,有人已经把满满一杯酒塞到他手里,笑着说:“男人嘛,哪有不会喝酒的?喝一口,意思意思!”周围的人跟着起哄,气氛渐渐变得压迫。
何予然握着酒杯,手心渗出薄汗,正犹豫着怎么办时,门突然被推开。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门口,陆曜辰走了进来,黑色风衣敞着,衬得他身形修长挺拔,眉眼间带着一丝风尘仆仆的倦意。
他扫了一眼全场,目光最终落在何予然身上,看到他被几人围着,手里还被迫拿着酒杯,眼神瞬间沉了沉。
“陆总来了!”有人喊了一声,气氛顿时热络起来。陆曜辰没理会那些招呼,直直走向何予然,站定在他身旁。他从桌上拿起一杯酒,淡淡开口:“他不擅长喝酒,我替他。”嗓音低沉却不容置疑,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那些投资商的调笑挡在外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投资商们面面相觑,但碍于陆曜辰的身份和气场,没人敢多说什么。陆曜辰端起酒杯,一杯接一杯地喝下去,动作干脆利落,脸色却始终没变。那双深邃的眼睛偶尔扫过何予然。几轮敬酒下来,桌上空了七八个酒杯,投资商们讪讪地笑着散开,嘴里嘀咕着“陆总真是仗义”。
庆功宴结束后,何予然扶着陆曜辰,陆曜辰脚步有些不稳,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酒气。他喝了不少,虽然面上看不出醉态,但耳尖却泛起了一抹微红。何予然低头看着地面,小声道:“陆哥,对不起……让你替我喝这么多。”
陆曜辰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他的手突然伸过来,握住何予然的手腕,指腹轻轻摩挲着那片微凉的皮肤。夜色下,他的眼神专注得像是能穿透人心,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不用道歉,我愿意。”他的语气平淡,却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像是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何予然愣住了,抬头对上陆曜辰的眼睛。那双眼里没有责备,也没有居高临下的施舍,只有一种让人心悸的温柔。他突然发现,陆曜辰的耳尖红得更明显了,像是酒意上头,又像是别的什么情绪作祟。光晕洒下来,勾勒出陆曜辰棱角分明的侧脸,何予然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想抽回手,可陆曜辰握得并不用力,却像是带着某种魔力,让他舍不得挣开。心底那道防线,那道因为秘密而筑起的坚硬壁垒,再一次出现了裂痕。
他低声呢喃了一句“谢谢”,声音小得几乎被风吹散,可陆曜辰还是听到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夜色浓重,陆曜辰的房间里没有开主灯,只有窗外皎洁的月光透过薄纱洒进来,在地板上勾勒出一片银白的光影。何予然扶着陆曜辰走进房间,手刚松开对方,就见陆曜辰靠在沙发边,俊朗的脸被月光映得立体而柔和,醉意在他眼底晕开一层薄雾,却掩不住那份深邃。
陆曜辰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他抬起头,直直看向何予然,缓声道:“予然,我有话想跟你说。”他的嗓音沙哑,带着酒后的慵懒,却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每个字都从心底艰难挤出。何予然心跳一滞,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攥住。
可陆曜辰没给他逃避的机会。他上前一步,缩短了两人间的距离,修长的身影在月光下投下阴影,将何予然笼罩其中。“你知道的吧,予然,我喜欢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凿进石头的刻痕,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他的眼底翻涌着深邃的情感,像一片无边无际的潭水,深得能将人整个吸进去,温柔得让人无处可逃。
何予然愣住了,心跳骤然加速,像擂鼓般在胸腔里轰鸣。他想移开视线,可陆曜辰的眼神太炽热,像无数根细针把他钉在原地。他的脸颊不自觉染上一层绯红,耳尖红得像是滴血的红宝石。他低头试图躲避,低声道:“陆哥,你喝多了……”
可话还没说完,陆曜辰的手掌轻轻捧住了他的脸。他的动作轻柔得像在捧一件易碎的珍宝,拇指微微摩挲着何予然的脸颊,那温热的触感让何予然的呼吸一颤。“没喝多。”陆曜辰轻声打断他,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清醒得很,予然。不是一天两天。我忍了太久,今天不说,我怕自己会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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